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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近杯測師考試。橫豎已招呼最後落單的客人,我佈置了吧檯,列出6組、每組5碗的不記名咖啡,爲準備考試的同事預備。口袋內放着,是一小包“特別炮製”的瑕疵豆。待稍後偷偷放進某些碗內,期望他們能正確認出。
爲何要吸咖啡?
“呼…………微弱的果酸值7.5分,糖漿般的口感值8分,沉厚的合桃香,榛子和可可層次鮮明,這是一杯優秀的巴西咖啡。”在一匙咖啡靠近脣邊之際,外形嬌小柔弱的她突如其來的大聲吸啜,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着。他們的臉上都掛上“爲什麼喝咖啡要那麼粗魯”的疑惑。
輪到另一位同事了。他是初次應考,其杯測經驗全是來自閒時與同事間的彼此交流。手勢尚算幼嫩,但吸啜匙中咖啡的聲浪,則氣勢十足。
“……呼……唔……噢!咳咳咳!”在衆人的笑聲中,我對着滿面通紅的他道﹕“日本人食拉麪,大聲食是表達美味、尊重之意。杯測咖啡時,用力把液體吸入,是爲了將之霧化,增強嗅覺感官。每個人所製造的聲調都有所不同,不是愈大聲愈好。”
舌頭上的味蕾,只能分辨甜、酸、苦、鹹,和近年發現的鮮(umami) 五種味道。而鼻腔內的嗅覺細胞,則能夠辨認成千上萬種、懸浮在空氣中的氣味。所謂色、香、味俱全,就是能滿足不同感官(眼、鼻、舌)的可口食物。
精品咖啡誘人之處,在於蘊含豆內的芳香物(volatile aromatics)。鑑賞咖啡,首先用鼻去感受磨成粉後的“幹香”(fragrance)。待衝煮後,以緊閉雙脣吸啜的動作,可以將匙內的液體霧化。此舉不但令舌頭每部分都可同時接觸到咖啡液。部分更可抵達後鼻咽(posterior nasopharynx)的嗅覺細胞,令感受更立體。吐出咖啡後微微用鼻呼氣,能感到尾韻(aftertaste)變化。在不同的溫度,有不同的體會。
迅速冷卻
“剛纔你那口咖啡太熱了。嗆喉事小,燙傷舌頭的話,試也不用考了。”我從袋中取出一支匙羹給他 “暫借給你,考完才還吧”。
有客人好奇問到:“這匙羹的表面既不拋光、手柄凹凸不平,有什麼好呢?”
我將我的匙羹,以及同事用的一起放入盛載着97℃熱水的杯子片刻再拿起道“請大家伸出雙手,稍後我會每隔5秒把兩隻匙輕觸你們的手背,你們自己體會吧”。
不出一會,各人終於明白兩者間的分別﹕我的匙羹,幾秒後已經不燙手。而另外一支,20秒後還是很熱。
純銀製的匙,既能減低燙傷舌頭的風險,又能迅速冷卻,節省測試杯與杯之間的時間。當國際評審時,每節需要試的樣本高達四十個。這支外表平平無奇的銀匙,當時幫了我不少!